就连如今军中服役的朱雀,也大多是熙和年间督造,每每腾空,浑身零部件受不住高空强风,一个劲的吱哇乱叫,让驾驶朱雀的将士时常担心这老掉牙的玩意儿会就地来一出天女散花。
这些暗地里的抱怨,龙座上那位听不到,统领四境兵马的齐珩却心知肚明。他也曾上疏嘉德帝,希望能重新督造一批朱雀,可惜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一通“今天下安定,当平息干戈,不使兵事与民争利”的说辞撅回来。
齐珩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眉心,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又不便将这些“杞人忧天”倒给驻守四境的将士,只能默默忍了:“陈连海远在北邙山,却能和宁州城的倭寇暗通款曲,中间走的哪
条‘线’我心里大概有数。为防万一,我把‘赤鹞’暂时借调麾下,公文稍后补发给你。”
杨桢是个憋不住话的炮仗性子,这些年虽然有所长进,终究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越看齐珩那张八风不动的面孔越不顺眼,忍不住嗤笑道:“齐帅手握玄虎符,想调谁调谁,不必和卑职解释——话说回来,那姑娘当初是你亲手逮回来的,人头不过是暂时寄存在自己脖子上,命都被你拿捏在手里,你要她往东,她还敢往西不成?”
齐珩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脸色微微一沉。
他性格沉稳内敛,七情轻易不上脸,但越是如此,杨桢越瞧他不顺眼,总想变着法地搓他的火:“你把人逮回来,要是一刀咔嚓了,我也敬你是条面冷心硬的好汉!可你这么变着法地糟践人,也忒不……”
他话没说完,齐珩忽然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案上。
他执掌四境兵马多年,向来说一不二,久而久之,自有一股杀伐决断的威仪。只是不轻不重的一下,杨桢却像是被什么蛰了,倏尔住了口。
齐珩面沉似水:“如何处置,本侯心里有数,不必旁人多言,你若有闲暇,还是先把自己吃酒败家的那笔烂账理顺了吧……杨、如、花!”
杨桢:“……”
他但凡打得过,铁定跟这小子拼了!
第7章如花
是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杨统帅年少时也曾被帝都城的纸醉金迷泡得五迷三道。有一年生辰,他约了一帮狐朋狗友在醉花楼吃酒,不留神吃醉了。恰好楼里新请了戏班,醉醺醺的杨大少不知被谁哄骗,居然换了身女装长裙,在台上衣袂翻飞地舞起了水袖。
事后,酒醒的杨公子被暴跳如雷的老侯爷动了家法,整整半个月下不来床,但他一舞千金的“如花美名”也传遍了帝都城,自此得了个“杨如花”的诨号。
等他伤好后,老侯爷琢磨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一回是登台唱戏,下一回莫不是要挂牌卖笑?索性将人送到老靖安侯麾下,眼不见为净。
而杨桢无忧无虑的败家子生涯也就此告终,被迫拐上了“栋梁”的正轨。
这些都是杨统帅的黑历史,每每回想起来,他都恨不能一盆白漆泼下去,将那些不堪回首的陈芝麻烂谷子彻底洗白。然而他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那靖安侯身手不凡,嘴上功夫也着实了得,他就像那行走江湖的无名高手一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嘴,就必定往人死穴里下刀子。
反正杨统帅是被齐珩反手一刀捅得脸色骤变,直到靖安侯飘然远去,他才从猝不及防的暴击中缓过劲,一口肝火无处发泄,只能留着过夜。
齐珩金口玉言,说了“明日一早出发”,江晚照就得认命地收拾行囊。幸而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统共不过两三件换洗衣裳,拿包袱皮一裹,背起来就能走人。
她这边刚收拾妥当,“不速之客”就登门造访——来人颇懂礼数,知道她是个姑娘家,没大剌剌地往帐子里闯,而是站在门口问了声:“江姑娘在吗?”
江晚照掀帘走出去,只见帐外站着个亲兵模样的男人,手里还捧了个包裹。
江晚照和这人打过照面,认得他是齐珩身边的亲卫,脸色微乎其微地一沉:“什么事?”
亲卫姓齐,单名一个晖字,在靖安侯一众亲卫中俨然是领头人物。虽然江晚照身份尴尬,连个正经的军籍也没有,他却十足客气,客气得近乎隆重了:“我家侯爷说了,明日一早要出发,时间仓促,江姑娘未必来得及收拾行囊,特意替您准备了些路上用的换洗衣裳。”
江晚照听到“我家侯爷”几个字,眼神已经暗藏了冷意,很想连人带包袱一起丢出去。只是人在屋檐下,她不好堂而皇之地打四境统帅的脸,只能强忍下来:“我有衣裳,用不着,你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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