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已经晚了。
“我出去一趟。”余沙站起身,朝旬二嘱咐:“你看好店。”
旬二原本是不想他出去的,可是眼下也没什么法子了。她不会武,要是真的再闯一次金盏阁,也只有余沙去的了。
“哥哥,你要小心啊。”她忧心忡忡地说,“找着嫂嫂就快点回来。”
余沙听她这话差点崴了脚,匪夷所思地看着她,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憋出来,一脸古怪地出了门。
什么嫂嫂不嫂嫂的,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又听了什么鬼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余沙走在街上,雨停了一段时间,地却还是湿的。
他走过街角,欲在坊市上钥前出凭春坊,却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花垂碧正在街角站着,同一帮小乞儿说话。身边摆着一把绘着芍药的油纸伞。
依旧是昨日那样妖妖调调的样子,只不过换了身锦袍,绣着百蝶穿花。明明是女人才用的纹样,他一个男人穿着却也好看。他带着的那把伞也不素净,画着浓烈的芍药,大朵大朵的,有水痕沿着伞骨流下,徒惹三分凄艳。
就跟花垂碧这个人似的。
这人在凭春坊算是个人物,从昨天在那偏僻妓馆处引起的热闹就看的出来了。
他十几岁就挂了牌。那时候男风还不兴盛,不像这几年开的到处都是,连传统的妓馆都要塞两个小倌以显示当今的风尚。那个时候的男倌实在是不讨好。
他偏偏在这凭春坊红的一塌糊涂。
那些小乞儿见着有人来了,纷纷回头看。余沙认出来里面有昨天见过的那个小的。还没说什么,那些孩子却像是约好了一样,通过四周的巷道,迅速跑走了。
只留下花垂碧一个人。
他见余沙过来,竟然像是故意停在这等他一样。把身边的芍药伞收了起来,转头看他。
其实余沙和花垂碧是有过交情的,不过那都是太小时候的事了。这些年余沙在金盏阁和凭春坊之间来回奔走,身份换了又换,往事种种早就沉没在了泥潭里。任谁都没法再提起来。
可是再次见到花垂碧,他还是觉得心惊,又觉得悲凉。
天下乱了这么多年,就是换到今天,再让余沙来说,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是什么人,余沙的说法也不会变的。
这天底下最可怜的,就是失去父母的孤儿。
一旦在年幼时失去庇佑,就不能再算是个人了。或许是个牲畜,又或许是个物件,再或者就是路边的一颗尘埃石子,总之不算是个人。
他曾经是这样,花垂碧也是。
花垂碧看过来,眼神倒是与昨日在那妓馆后院里不同。他看着余沙,眼里有着探究。
“我见你十分眼熟。”他先开了口,“先前在那院里就觉得了,只以为是这凭春坊里来来去去,所以认得。”
他略微歪了下头,显示出一丝不同的疑惑了,看着是可爱的,余沙却觉得心里凉。
“可昨日听孩子们说,你直接给了小六一枚钱。”花垂碧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来,带着那花瓣式的嘴唇形成了一个笑的形状,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这般的慷慨,可不是一个客栈老板该有的手笔。也不是个凭春坊里的人该有的态度。”
他收了笑,表情变得肃杀起来。
“你是什么人,我又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不知可否为我解惑呢?”
余沙沉默,他其实逃到这凭春坊,就有再遇上这些人的准备。
和窈娘旬二不同,花垂碧代表的这一类人,是他真的不想再见的旧相识。
半晌,他开口:“十数年前,暗巷丁字牌第一间。我睡在廊下最右边的铺上。”
“你想听少淼的事吗?”
金盏阁中,湖心小筑里,余望陵正在给关澜沏茶。
这种事他一个阁主来做,实在是有些纡尊降贵了。关澜却也安之若素地受着。待他斟完,端起喝上一杯,不知他究竟品没品出个中滋味,姿态倒也是好看的。
余望陵笑着看着他,不意外地从关澜眼里看出他感兴趣这件事。
这才施施然地开口:“你刚才喝的这口茶,叫美人唇。因为叶片形状恰似美人的嘴唇而得名。矜贵得很,每年的雨水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都长不出这恰好的形状来,味道也不好。所以也说一两茶叶一两金。”
关澜不知为什么这人要说余少淼,却先说这茶叶,疑惑道:“所以?”
余望陵笑了:“少淼当年,从竹林寺兜兜转转流浪到暗巷,身价就值这么一口茶。”
那也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十三年前,天下出了两件大事,一是鉴安之乱,雀获关外的狄寇进犯中原,贵人豪族纷纷南迁,闹得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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